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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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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白雲觀回去, 穆清覺得困,走到一半趴她爹身上睡著了。

回到家也沒醒,穆繼東小心翼翼地把閨女放床上。

林玉去廚房, “你別由著她睡, 等我做好飯你就叫她起來, 睡太多了晚上睡不著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

他們快去快回, 這個時候一點多鐘,刑家人已經吃了。

蔣涵帶著閨女在院子裏玩扔沙包,雲苓去廚房幫忙, “做點什麽?”

“煮面吧, 這個快。”

“櫃子裏有雞蛋,做雞蛋面?”

“好。”

雲苓燒火,林玉打開櫃子拿了兩個雞蛋出來。

“你們去縣城看電影了?怎麽不吃了飯回來?”

林玉搖了搖頭, “我們去白雲觀了。”

雲苓有些驚訝,“不是說不能進去嗎?”

林玉也不好解釋,只說,“我們進去了, 沒碰上老虎也沒碰上什麽鬼打墻, 順順利利地就到了。”

“裏面怎麽樣?”

林玉不想透露裏頭的消息,只含糊地說,“還是那樣,小李道長守著道觀。”

“看來縣裏的人都是以訛傳訛。”

林玉不這樣覺得, 她接觸得多了,也覺得有些解釋不了的事情, 最好敬而遠之。

“我就是告訴你, 咱們自己家知道就行了, 別往外說, 免得給小李道長惹麻煩。”

“你放心,我心裏有數。”

穆繼東心疼閨女由著她,林玉更加在意閨女晚上睡不睡的好,飯做好了,叫穆繼東把閨女叫起來。

穆清沒有起床氣,被爹叫醒,醒了醒神就起來了。

吃了飯,下午她爹下山去村裏浪,娘親也去村裏和相熟的人說說話,穆清想了想,去丫丫姐家。

大年初一,這個年代,過年有條件給家裏孩子穿新衣裳的不多,穆清家除外。

丫丫拉著她暗紅色的新棉衣翻看,又摸摸她的肩膀,羨慕道,“林嬸嬸對你真好,給你做的衣裳都是最合身的,都沒有給你留量。”

穆清笑著道,“我長得快,留量沒用。等我明年這時候穿,把留量的袖子放出來,袖子合適,其他地方也不合身。”

“也就是你能時時穿合身的衣裳,你看看我們村裏人,誰不是撿哥哥姐姐的衣裳穿。”

丫丫比她哥小石頭小一歲,小的時候也撿過她哥的衣裳穿,不過這兩年很少了,主要是丫丫長得快,和她哥差不多高。還有就是丫丫能上山挖藥材了,自己能掙到錢做新衣裳。

丫丫也十歲多了,今天她身穿著一身半新半舊藍色的棉衣,她身量挺高,臉上有肉,乍一看已經像個大姑娘了。

丫丫拉著穆清往外跑,“我家不好玩兒,我帶你去知青點玩兒,上午有男知青吹口風琴呢,聽說下午還有女知青唱歌。”

和丫丫一樣去知青點看熱鬧的大人和孩子不少,被大家起哄,兩個皮膚比較白的女知青有些害羞地站出來。

“我們給大家唱一首《學習雷鋒好榜樣》吧。”

圍觀的人啪啪地鼓掌,大聲歡迎。

穆清和丫丫到的時候,她們剛開始唱,兩人站在外面聽她們唱歌。

丫丫興奮,“唱的真好聽,比我們班上的語文老師唱的還好聽。”

旁邊一個年輕媳婦兒笑著道,“清清怎麽來了,上午聽說你爸媽帶你去縣裏玩兒了。”

穆清笑著走過去喊了一圈人,“上午去,下午回來了。”

“快過來坐,你爸媽呢?”

“我媽去金桃嬸嬸家了,我爸去我爺爺家了。”

大家都笑起來,“你爸媽這兩天可真忙。”

和穆清家關系比較近的一個婆婆抓給她一把瓜子,穆清笑著道謝,分了一半給丫丫。

堂屋外靠墻坐著的知青跟人打聽,那小姑娘是誰?看著不像是村裏的孩子?

來的最久的一批知青劉紅英跟去年來的知青說,“這兩天村裏不是都在說穆家出了個軍官嗎?這就是那家的姑娘。”

“住在坡上那家?”

“沒錯,坡上那棟房子就是他們家的。”

一個年紀比較年輕的女知青把穆清仔細打量了一番,“我看她穿的戴的,不便宜哦。”

劉紅英笑道,“你來的晚不知道,那小姑娘的爸爸當兵之前,她媽媽一直在縣裏療養院上班,家裏就她一個孩子,還能缺了吃穿?”

“喲,聊什麽呢?”潘薇穿著紅棉衣笑著走過來。

劉紅英讓開一個位置,“過來坐。”

潘薇笑著過去坐下,從兜裏抓了兩把花生塞給劉紅英,又給丫丫抓了一把,“你拿著吃。”

劉紅英故意笑話她,“結了婚就是不一樣哈,舍得給我花生吃了。”

院子裏的知青們都笑了起來。

穆清疑惑,“她跟誰結婚了?”

丫丫小聲說,“跟我小堂叔,去年秋收後結的婚。”

丫丫的小堂叔,穆清見過,好像才二十出頭,跟丫丫爸爸一樣,長的高高壯壯的,看著也像是個聰明人。

和知青結婚,不怕到時候人家回城走了?

鄉下十來歲的孩子已經懂很多事了,丫丫聽她爸媽說過這事。

她小聲說,“結婚前堂嬸說,她說下鄉的時候娘家那邊早和她斷了關系,就算回城也沒地方給她住,說什麽也不會回去。”

怪不得!

穆清的目光落在劉紅英身上,她至今記得當年他們才來穆家村的時候,跟他們一起來的還有許真真和楊雪濃。

許真真和楊雪濃家庭條件好,想辦法回城了,只有她和潘薇留下了,踏踏實實過日子。她是不是跟潘薇一樣,不是不想回去,而是根本無處可去?

說笑了一會兒,幾個有特長的女知青唱歌跳舞,好不熱鬧,幾個靦腆的男知青也被趕鴨子上架,高歌一曲。

唱的好不好另說,至少氣氛非常熱烈,叫好聲歡呼聲,喧鬧不已。

坐了會兒,估摸著快五點鐘了,穆清起身準備回去,明天還要坐車去南廣。

林玉找過來,拉著閨女道,“你婆婆爺爺留我們吃飯,當作提請給咱們送行。”

“跟蔣涵阿姨他們說了嗎?”

“你爸回去說了,叫他們別煮我們的飯。”

母女倆走後,大家都對這對母女議論紛紛。

“那是那個軍官的老婆?太年輕了吧!”

“皮膚真白!我剛下鄉的時候也沒她白!”

“日子過得好就是不一樣,鄉下人比城裏人還體面。”

比起看慣了林玉的村裏人,才下鄉不久的女知青們反應最大,劉紅英跟潘薇只是笑了笑。

穆家老宅,今晚上這一頓,吃的跟過年一樣豐盛,雖說不是豬鴨魚肉都有,桌子上也有三個肉菜,米飯也專門蒸的純白米飯。

今天不喝酒,只吃飯,正要開飯的時候,穆紅強來了。

穆紅旗擋在他面前,“你媽叫你來幹啥?”

穆紅強雙手端著一碗紅燒肉,“我媽,我媽叫我來給婆婆爺爺送碗菜。”

“你端回去自己吃吧,我家不缺。”

穆紅強紅了臉,囁嚅半天,沒說要回去,也沒說不回,就在那兒站著。

王彩霞走出來,“紅旗,把肉端來,他們既然敢送來,我難道還不敢吃?”

穆紅旗只能接過穆紅強的紅燒肉。

王春玲叫他等等,紅燒肉倒到另外一個碗裏,又給他裝了一碗辣椒炒火腿片兒。

穆清從兜裏抓了兩把大白兔,塞到媽媽手裏,林玉把大白兔裝穆紅強包裏,“拿去吃。”

“謝謝大娘,謝謝三娘!”

“快回去吧,天快黑了。”

林玉進屋,跟穆繼東說,“沒想到二嫂還能養出紅強這樣靦腆的性子。”

王春玲對穆紅強很有好感,“確實不像他們兩口子養的兒子,紅強性子軟,學習成績好,去年期末考試還考了第一名。”

穆繼軍說,“畢竟一個根兒出來的,雖然跟穆繼兵兩口子關系不好,還是盼著紅強能出息。”

穆紅強來了一趟,穆貴和王彩霞都不說話,飯桌上安安靜靜地,只聽得見碗筷相撞的聲音。

穆紅強回到家,張蘭花看他碗裏裝著菜,連忙問,“菜是誰給的?”

“大娘給的。”

張蘭花撇嘴,“穆繼東兩口子沒說點啥,聽他們說穆紅旗要去當兵,你去送肉,他們沒提你大哥?你大哥明年考上初中,讀兩年初中畢業,也能去當兵吧。”

穆繼兵喝了口悶酒,看了大兒子一眼,穆紅傑不敢說話。

他去年夏天就小學畢業了,沒考上初中,他媽不甘心,求著校長讓他再讀一年書,要是明年他再考不上……

張蘭花問了半天也沒問出什麽,火氣上來,“你怎麽啥也不知道,老娘舍了一碗肉,叫你去幹什麽了?”

穆紅強從包裏拿出一把糖,“三娘給的。”

張蘭花冷哼一聲,“不就是糖嘛,有什麽可稀奇的。行了,吃飯吧!”

穆家老宅,吃完飯,一家三口回去了,刑家人還沒睡。

蔣涵拿了五本書過來,“這是給清清的,清清不是已經在學診脈開藥方了嘛,這是我家傳下來的脈案和藥方,你有空看看,說不定有收獲。”

林玉連忙說不行,“你家祖傳的東西,拿給清清不合適。”

“沒什麽不合適。”蔣涵笑道,“我就是半瓶水的水平,註定成不了中醫大師了,我看清清比我有希望。這幾本書不是孤本,是我以前抄寫的,放心拿著。”

穆清笑著謝謝蔣涵阿姨,“我一定會努力背下來。”

“我看你不用努力也能背下來。”刑定南語氣有些酸。

刑老夫人笑道,“瞧瞧你那模樣,三十多歲的人了,嫉妒清清一個小姑娘,像什麽樣。”

眾人都笑了起來。

“別鬧了,洗洗睡吧,明天還要早起。”

確實時間也不早了,他們明天還要進城,都準備睡吧。

第二天早上起來,大霧!

他們七點多就準備出發了,路過穆家老宅的時候,穆繼東去打了聲招呼,回來的時候提了一袋吃的,花生、包子、饅頭,夠他們坐火車這幾天吃了。

霧氣大,刑定北開車開得慢,走到縣裏,街上有行人,開得就更慢了。

穆清看到趙富站在人民飯店門口,趙富也看到他們了。

畢竟,能在芒山縣開車的人就沒兩家。

趙富沖車子挑了下眉頭,“姐夫,看到了嗎,刑家的車。”

呂學工又不瞎,當然看到了。

“刑家的事情你少管,不管你心裏怎麽想,見面都得和和氣氣的,咱們家惹不起。”

“穆家也惹不起?”

呂學工冷笑,“你不知道,穆繼東一家回來過年了,穆繼東回去就是營長,你說我一個革委會的主任能跟人家擺臉色?”

趙富吐了口唾沫,“他穆繼東能當營長,給我個機會,我趙富也能。”

“你?呵,你還是歇著吧,少給我找麻煩是正經。要是真踢到鐵板了,我也救不了你。”

呂學工現在是看明白了,他以為自己是亂世英豪,在那些有地位有人脈的人眼裏,他就是個跳梁小醜。

別太拿自己當回事,還是夾尾巴做人是正經。

刑定北夫妻把他們一家送到車站,幫著把兩箱奶粉和行李送上車才走。

雲苓笑道,“下次見面,說不定就是明年過年了。”

“這個說不準,不過只要繼東能請到假,我們肯定就回來。希望明年邢莉和刑昭姐弟倆也能回來,團聚一回。”

“有機會的!”

火車要發車了,刑定北拍拍穆繼東肩膀,“需要我幫忙打電話!走了!”

穆清趴在窗口揮揮手,火車站臺越來越遠。

林玉去廁所洗手回來,“去西南的人真少,我看後面的車廂都是空的。”

“臥鋪車廂本來人就少,何況今天才大年初二。”

確定四周沒人,穆清把兩箱奶粉收起來,火車上不需要的行李也都藏起來,另外拿了兩床被子出來。

“早上沒睡醒?”

穆清點點頭,“想睡。”

林玉給閨女掖好被子,“睡吧,爸爸媽媽守著你。”

“先別睡,把我的書本拿出來,我要學習。”

穆清掏出書本和紙筆給她爹,穆清睡意來了,迷迷糊糊間翻身的時候,看到對面她爹娘腦袋湊一起講數學題。

她嘴角翹起,美美睡了過去。

去南廣縣的火車上,兩頭兩尾的站臺上下車的人少,只有中間經過幾個大城市人多一點。

穆清這兩天在火車上吃了睡,睡了吃,不知不覺就到地方了。

到家的時候才正月初四,她爹還能休息兩天。

穆清回來了,下午張欽、霍容時、沈園和陳靜就來了。順便把她家的招財和進寶送回來。

張欽特八卦地跟穆清說,“你過年不在,錯過好大的熱鬧。”

“發生什麽事情了?”

“大年初一的時候,後勤部的人在大門正對著的小廣場放電影,彭豐年的媽跑到我們面前,說我們都是大孩子了,該懂禮,男的女的腿挨腿坐一起像什麽樣兒,還要臉不要?”

沈園連忙說,“這還不是最精彩的,最精彩的是後面她又說,有些人家家裏養不起閨女還是怎麽的?三天兩頭去男同學家蹭吃蹭喝是什麽道理?”

張欽激動的拍大腿,“他們玩的好的,誰不知道彭豐年經常給田甜送吃的?”

“田甜哭著跑了,過了會兒,田甜的媽趙春華來了,跑過來就哭,說張小玲仗勢欺人,張口就敗壞她閨女的名聲,她閨女回家鬧著不活了,她閨女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她也去死!”

“彭豐年的媽可不是吃素的,冷笑著說,還沒攀上高枝兒,怎麽舍得死!”

陳靜推了張欽一下,“好家夥,你學的真像!”

張欽嘿嘿地笑,“我印象可太深刻了。”

穆清好奇,“然後呢?”

“趙春華嚷嚷著張小玲靠著她男人是師長欺負人,她要去告狀!最後彭豐年的爸跑來,把張小玲罵了一頓,張小玲也哭了。”

“彭豐年去找他爸?”

“肯定是,張小玲哭的時候還罵了彭豐年,說他吃裏扒外!”

陳靜感慨道,“彭豐年的媽怎麽想的,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呀?”

“就是,壞了田甜的名聲,她自己也沒得好,彭豐年以後肯定恨死他媽了。”

穆清覺得不至於吧,畢竟是親生的。

霍容時說了一句,“彭豐年這個年紀正是叛逆期,大人說東他往西,只怕心裏把這事兒記得死死的,一輩子都忘不了。”

穆清笑了笑,叛逆期這個詞用得好,形容成人前和大人對著幹的時期,剛剛好。

穆清笑著問霍容時,“你跟彭豐年年紀差不多,有沒有叛逆過?”

霍容時笑而不答,他也有吧!

以前因為他媽和謝家的關系,他非常討厭謝家,從對他媽態度也不好。自從去年他爸跟他說了他媽性格大變的原因,他慢慢也理解了。

理解只是理解他媽的想法,但是並不代表著他接受她的行為,他反而更加討厭謝家。

張欽不滿,“你們兩個笑什麽笑,我在跟你們說彭豐年和田甜。”

穆清笑道,“他們倆現在怎麽了?”

“反正那天之後兩人沒見過,田甜連門都沒出。”

“彭豐年呢?”

“這個我知道。”

陳靜和彭豐年家都住小洋樓,距離還算近,“這幾天,幾乎天天都能聽見彭豐年家吵吵鬧鬧,沒個消停的時候。”

彭家的事情穆清當個笑話聽了,她並不往心裏去,“咱們學校那邊怎麽樣?那個什麽破學習班還在辦嗎?還開不開學?”

張欽點點頭,“要開!我爸說他們鬧的太過分了,這麽鬧下去,工廠不好好上工,學校不好好上學,這不行。昨天後勤部的領導去找縣領導談話去了。”

“咱們會按時開學?”

“應該吧。”

穆清希望能按時開學,上學期因為那個學習班,期末考試也沒考,她想跳級去讀五年級也沒能成。

“你不著急,等到開學後去申請參加考試,肯定沒問題。”

大家一起補習這麽久,穆清的水平他們是最清楚的,別說跳級讀五年級,跳級去讀高中也行。

林玉和穆繼東在屋裏整理行李,差不多收拾好了,她拿了一大袋松子出來,給張欽他們一人裝了三四斤。

“老家帶來的,炒的奶香味,你們試試。”

“松子還有奶香味兒?”沈園第一次聽說。

林玉笑道,“你試試看。”

沈園抓了一把松子,剝開一顆嘗嘗,還真是!她眼睛都亮了!

“好吃吧?”

“嗯,太好吃了。”陳靜狠狠點頭,“怎麽炒的,回頭我叫我媽買些回來炒。”

“簡單的很,回頭我寫個方子給你。”

知道穆家人回來了,第二天上午汪露來了,“我可盼著你回來,你走之前送給我的蟲草雞湯味道不錯,不過我還是喜歡養生湯。”

“今天要來一鍋?”

“那必須來一鍋。”汪露主動帶了籃子,“走走走,咱們先去買藥材,再去買只大肥雞。”

穆清沒跟著她媽去,而是跟她爹上山打獵。

過兩天她爸就要回部隊了,要在他回去之前,補充補充庫存。

父女倆配合默契,只用了一上午就抓夠了差不多半年需要的量。

“要去抓魚不?山裏水潭的大魚不多,需要魚,咱們要去水庫買才行。”

年前她和爸抓的魚吃了一小部分,還有一些用來做臘魚了,鮮魚還有不少。

“下次吧,還能吃一段時間。”

“那好,咱們回去。”

家裏肉蛋奶和糧食都不缺,穆繼東出門在外也不用操心家裏。

父女倆回到家,已經十二點過了,汪露已經走了。

“快點來吃飯。”

“哦。”

父女倆趕緊去後院洗手吃飯,下午還有好多事情要做。

張欽他們跑來玩兒,不用說,他們今天也是來打下手的人。

“這麽多野雞野兔子,你們吃得完嗎?”

穆清臉不紅心不跳,“一頓肯定吃不完,現在不是天氣還冷嘛,還可以抓緊時間做一批腌上曬幹。”

為了謝謝他們幫忙,林玉留他們吃晚飯。今天料理了這麽多野雞和野兔子,拆下來的內臟可以做一大鍋紅燒雞雜。

林玉舍得放油放調料,一大鍋雞雜炒出來辣椒油紅亮,雞雜香氣撲鼻。用雞雜下飯,那簡直一口氣能吃下三碗飯。

怎麽大一鍋,一頓也吃不完,吃完晚飯,林玉給幾個人一人裝了一大碗。

“拿回去下飯或者做面的澆頭,都很好吃。”

“謝謝林阿姨!”

“不用謝,今天辛苦你們了。”

幾個人又吃又拿,張欽端著一大碗雞雜回去,汪露都樂了,“早知道咱們家就晚些吃飯。”

張欽護食,“媽,這碗雞雜我是想留著明天早上吃。”

汪露靠在沙發上,踢了張玉才一腳,“瞧瞧你兒子,想吃口他帶回來的東西都不肯。”

張玉才無奈,“你現在又不餓,跟他爭什麽爭。晚上養生湯你不是吃的挺開心的嘛。”

“哼,我就樂意。”

張欽不想搭理他爸媽,端著雞雜去廚房,仔細鎖在碗櫃裏,還用一個大碗扣住,生怕家裏進老鼠蟑螂什麽的偷吃他的雞雜。

霍容時也和張欽想的一樣,雞雜端回去放廚房裏,結果等他第二天起來,發現雞雜只剩下半碗了。

“奶奶,我昨晚上端回來的雞雜呢?”

霍老太太看了兒子一眼,“你爸昨晚上回來晚了,給他下了碗面,估計是你爸覺得清水面沒味道,吃了點兒吧。”

那叫吃了一點?那麽大一碗,只剩下一半了!

霍錦年喝完碗裏的粥,輕咳一聲,“那什麽,我還有事,先走了。”

霍老太太笑道,“別管你爸,雞雜誰也不碰你的,留著你中午吃。”

霍容時無奈,“我是那麽護食的人嗎?一家人一起吃吧。”

“要我說,雞雜也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,就是難得。一般人家一次最多殺一兩只雞,湊不出那麽雞雜做菜。”

霍容時點點頭,“下回我進山也打些回來,咱們家也做雞雜試試。”

“還要去部隊訓練?”

“嗯,說好了初七去,訓練到開學前。”

霍容時是個很有計劃的人,也是很有恒心的人,但凡他下決心要做到的事情,肯定不會找借口拖延。

初七霍容時去部隊訓練,穆繼東也去部隊報到了。

穆清想在家休息,可惜休息不了,劉大夫問她有沒有空去醫院打雜,霍老師說他們想補課隨時可以去。

穆清權衡之後,決定去醫院打雜,她還要努力爭取在開學之前把蔣涵阿姨給她的醫書背下來。

穆清去醫院,沒想到劉大夫也交給她兩本書,手抄本的中醫劄記,大概內容和蔣涵阿姨給她的脈案藥方差不多。

“我知道你記性好,抓緊時間背下來,我會隨時抽查。”

劉海波一臉羨慕,他跟著師傅學了好多年才拿到這兩本書,穆清才來多久,居然就能拿到他師傅的傳承。

嘖嘖,這個小丫頭還沒拜師呢!

過了幾天,劉海波眼睜睜地看著他師傅抽查穆清的功課,穆清一字不差地背下來,比他背的還快還好。

於是,劉海波又挨罵了!

劉海波內心悲憤欲絕,這世道,還給不給普通人活路?

日子簡直太難過了,劉海波期盼著趕緊開學,把這小丫頭送到學校去。

劉海波盼望著,盼望著,元宵節的腳步近了,元宵節一過,小學初中和高中同一天開學。

開學前一天,劉海波故意問穆清,“聽說你們明天開學了?”

“嗯,以後來不了了,再來要等暑假了。”

劉海波開心不已,面上還要裝作一副舍不得的模樣,“有空常來!”

穆清淡淡一笑,看破不說破。

開學後,穆清第一時間就是去找老師申請跳級!

同桌金豫章都驚呆了,“你,你一年級都沒讀完,你要去五年級?下半年讀初中?”

穆清淡定地點點頭,“不出意外的話,應該是的!”

老師進來,“穆清,校長叫你去辦公室!”

穆清收拾東西要走,金豫章一把拉住她,“別去了吧,萬一你考上了怎麽辦?”

穆清笑了起來,“考上就去讀呀!”

金豫章連忙改口,“你要考不上怎麽辦,多丟人呀!”

穆清拉開他的爪子,“放心,我肯定考得上,作為同桌,你要鼓勵我上進才是!”

下午,中午之前,考試成績出來,穆清真的考上了!

穆清開開心心地去五年級,金豫章哭唧唧地跑回家告狀,我的同桌不要我啦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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